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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土作品推荐《又见炊烟》:快乐的打草生活

    2020-11-27 16:40:35

    来源:原创   作者:梦里炊烟

    阅读:270

    评论:0

    [摘要] 上洼里打草,是小时候干得最多的活儿,也就有了许多因打草而来的快乐记忆。

    《又见炊烟》我们无棣本土作家苏银东老师关于描写我们儿时在无棣县某个村庄里的故事,能让你回忆起曾经的岁月,《又见炊烟》里的故事就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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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打草生活

    苏银东 著

          上洼里打草,是小时候干得最多的活儿,也就有了许多因打草而来的快乐记忆。

          爷爷奶奶爹娘他们成天在生产队里忙活着,一刻也不得闲。往往是天刚蒙蒙亮就踩着生产队上工的钟声下地,夕阳西下才披着一身霞光收工回家。中午歇晌的一点儿工夫,吃点干粮,还要急匆匆往自留地里跑,见缝插针侍弄那几分自留地。割草打菜之类的活儿,根本无暇顾及,自然就落在我这个小学生身上。那时候,爷爷家养了三只老母羊,娘养了一头大花猪,每天都需要不少东西来填饱它们的肚子。

          每天下午放学后,扔下书包,从挂在房梁上的饭筐里,掰上半块窝头饼子,涂抹上虾酱,或到咸菜缸里捞上一块咸菜疙瘩,挎上草筐,捎上镰刀,我就马不停蹄朝家西场院走,在场屋子附近边吃边等。过不了多久,栓柱儿、铁锁他们也就陆续赶过来。等人到齐了,各自手中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大略指定个方向,开始出发。打草常去西南洼、园子地、南家坟一带,最远到过与大苟家庄交界处的郭家堰、淤小洼等地埝儿。

          又是一个晴朗朗的天。头上的白云像一堆堆新采下的棉花,堆在天际。澄澈的阳光照在我们每个人脸上身上,一群群灵动的“阿拉儿”(鸭灵鸟)在空中盘旋歌唱,叫声婉转,真是“三月的阿拉儿,气煞百灵”啊。顺着曲曲弯弯的田间小路走着,小路两旁的茵茵绿草缤纷野花,探头探脑,在夹道欢迎我们。到处郁郁葱葱,铺天盖地的绿色在我们周围伸展,我们感到喘气也似乎畅快了许多。深吸一口,满胸膛都是浓郁的芬芳啊。

           南家坟离家最近,爬过翻身河大坝,穿过一片荒芜的乱葬岗子,顺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走不远就到了。远远望见一个高大的坟头,据说那是姓南人家老祖先的坟茔。每年春天或秋后大队组织男女民兵训练打靶时,就拿那大坟头当靶档,因此那坟头总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尽管姓南的人家也曾多次找过大队书记,可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也只好不了了之,每年坟头上依然是“啪啪啪—”枪声不断。我和栓柱儿他们多次跑到坟上挖子弹、拣铜泡子(弹壳)玩。南家坟附近芦草多,地堰上还有一大片一大片蜿蜒生长的海椹子棵,海椹子跟黑豆粒一般大,吃起来酸甜中略带一点涩。大人们说,旱地上其实不是真正的海椹子,海边上海椹子大得像兔子眼,红得发紫,也更甜。都知道吃了海椹子爱放屁,“一个海椹子十个屁,十个海椹子一笊篱”嘛。铁蛋儿调皮,每次村上放电影,他就事先嚼上几十颗海椹子,再绕村子风风火火跑一遭,真的能“吱吱——”地放个不停,不一会儿工夫,周围看电影的都会掩鼻离去,他就能独自享受宽宽绰绰的场子了——也省去了事先占位子的麻烦。

          西南洼一带,公社原先组织社员集体挖改过,也叫“挖改片”,每墒地之间横着一个排水沟,按说能旱涝保收,但土质不肥沃,春天种上的埴高粱稀稀拉拉。庄稼稀朗,对我们打草十分有利,我们钻进高粱地里找芦草,地里不闷热反而透着一丝凉爽。沟棱上疯长着成片的茅子草,春末夏初,茅子草刚刚打苞,我们把那苞抽出来放嘴里嚼,甜丝丝软绵绵的,有点像换娃娃的卖的棉花糖,那就是“荻菰”(茅衣)了。到了秋后,挖出一骨节一骨节的茅根,水气特别大,嚼起来也是甜丝丝的。而皮菜的根叫“家茅根”,又脆又甜,我们也喜欢到处寻找着去挖。由于我们长期不懈地挖掘,西南洼一带沟棱上满目疮痍。将茅根削成笛子,那就是绝好的乐器了。沐浴在凉爽的秋风里,熏染着庄稼丰收的气息,三五个孩子背着草筐行走在晚霞里,清脆的“笛”声在将暮非暮的田野里悠然飘荡,一幅多么诗意的“秋日晚归图”啊。

          园子地附近,蔓蔓子草、热草和绊子最多。蔓蔓子草习惯匍匐于地上,根多蔓长,像细长的龙爪子,一拔就牵出一大片;热草鲜嫩无比,汁水特多,我们叫它“牲口的脆瓜”;绊子有一个特殊用途,可以用来搓“要子”。每年麦收之前,我们往往被大人们指使去园子地附近弄绊子,捆成个儿背回家。大人便起早带晚搓下一根根“要子”,预备麦收时捆麦子。

          郭家堰、淤小洼离家最远,大约有四五里地吧。在我们孩子们眼里,那可算一段不近的路程。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我们轻易不敢贸然前去。况且来回的路上,还要经过王家坟,坟茔里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坟头,规则排列。坟头上一丛丛野草茂密,坟空子里一棵棵灌木挺拔,在傍黑时候,远远望过去好似狰狞的鬼怪,阴森森的,令我们毛骨悚然。我们害怕,大人们也担心。但淤小洼地广草多,只要到了那里很快就能拾掇一筐。有时我们几个也就不惜长途跋涉,径直奔那里去。淤小洼附近盐碱地里荆条墩下,或是长满曲曲菜娘子的地块,“阿拉儿”窝特别多。窝里躺着斑点密布的“阿拉儿”蛋,或者蜷缩着光秃秃的小“阿拉儿”。那“阿拉儿”蛋像鹁鸪(鸽子)蛋一般大小,煮熟了也十分好吃,我们却从不敢尝试——大人说,吃了“阿拉儿”蛋脸上会长黑星星子(黑斑)。窝里的小“阿拉儿”,通常被我们捧回家喂养起来,直到我们不注意时悄悄溜掉或慢慢死去。

          在淤小洼打草时,我们经常在草棵子里捡到花花绿绿的传单。有时天上忽然“轰隆隆”掠过一架飞机,随之成百上千个传单雪片一样落下来。村里大人们说,那是从台湾偷飞过来的飞机扔下来的,上面宣传台湾整天吃大米白面,引诱着人们赶紧到台湾去。还说大队有命令,捡到传单一律上交,否则让公社知道了要受处罚。尽管那传单比我们课本的封皮还要漂亮,我们却谁都不敢去捡。有一次,八什儿在西洼里捡到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收音机,是跟一捆子传单绑在一起的……我很眼热那收音机,却始终没有捡到过。有时,看到飞机在天上飞,我们就仰着头大声冲天上喊: 

    老大开飞机,

    老二扔炸弹,

    幸亏老三跑得快,

    炸死老四王八蛋,

    老五老六都来看,

    老七老八靠边儿站……

          夏天,头顶上的太阳毒毒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树上知了们也停止了叫唤,躲藏在树荫里歇息。看看天色尚早,我们几个找个树荫蹲下来做游戏。我同铁蛋儿下“五龙”,石头儿同栓柱儿走“屎茅子”,摆兵布阵,你推我挡,激烈“厮杀”在一起……有时三个人玩“三六九地北头”,也是颇费一番周折才见分晓。我通常走得快,喝“甜水”的时候多,石头儿紧追,一般捞一个“咸水”喝,而走得最慢的八什儿只有灌“马尿”的份了。罗汉儿不喜欢玩游戏,就去草地捉一个蛇虎子(蜥蜴)玩,往那蛇虎子嘴里抹烟袋油子(那油子是他特意从家中捎来的,他爷爷旱烟袋里多的是,每隔几天,都要捅一捅),不厌其烦地观看小巧的蛇虎子被刺激得不停地甩脑袋转圈子……不知不觉日薄西山,我们这才突然想起草筐里还空空如也。

          我们只好玩“虚拢筐”的把戏了。就近胡乱拔一些蒿子、菜棵子滥竽充数,或者用秫秸、荆条棵子支起来搭“小屋”——从外面看起来满满的一筐,里面却是空心的。背回家,心中自然忐忑一阵子,生怕叫爹娘看出破绽。好在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出什么,我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长期打草摆弄镰刀,一不小心,难免有被镰刀割伤的时候。如果被割伤,我们就立刻抓一小撮土按在伤口上,嘟囔着“土药土药,上上就好”。也许真有神奇的“药效”,那伤口果然很快就愈合好了。

          为了给日复一日单调无聊的打草生活增添一点乐趣,我们大多时候,利用手中的镰刀,“自编自演”玩一些游戏。

          一种叫“天星地扎”。我们捏住镰尖,然后使劲儿扔出去,依照那镰着地的位置论输赢。若镰身平躺在地上,叫“正镰”,最差;镰反躺在地上,叫“反镰”,好于“正镰”;镰尖扎在地上,镰把朝下(或着地),叫“地扎”,好于“反镰”;镰尖朝上躺在地上,叫“天星”,好于“地扎”;最厉害的要数“老虎撅尾”:镰尖扎在地上,镰把恰巧向上翘,似一只威猛的老虎撅着尾巴一样……我们依照它们优劣不同的等级,编了几句顺口溜:

    “正镰”孬“反镰”好,

    “地扎”“天星”更难搞,

    “老虎撅尾”向上翘,

    乐得我们蹦蹦跳……

          我们乐此不疲地反复玩着这样的镰刀游戏。战绩最好的通常是栓柱儿,他那张镰短小精悍,镰头细长尖锐,镰把粗壮,加上他玩镰的技巧娴熟,一般“天星”、“地扎”居多,最差也是“反镰”。而我们几个,经常不是“正镰”就是“反镰”,最好也不过“地扎”,至于“天星”和“老虎撅尾”,对我们而言,简直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高不可攀。不过,遗憾的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栓柱儿的那张“神镰”,不幸被他家一头疯狂的母牛踩断。从此,栓柱儿发誓再也不玩“天星地扎”的游戏了。

          另一种是“打草把”。我们每人都割了草,用绊子捆成一个个草把。在地上划一条线,在线上挖出一个个坑,将事先准备的草把埋在坑里。站在十米米开外,我们轮流朝草把扔镰刀,谁的镰碰倒草把,草把就归谁。“诱惑”在望,我们人人兴奋不已,都努力找准方向、拿捏力度,摩拳擦掌,势在必得。在这场游戏中,四辈儿的获胜几率最大,不用很长时间,一个个草把便乖乖地成了他筐中之物。技不如人,再眼热也没有办法。

          我们上到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生产队里开始收草喂牲口,大概是按每家人口多少,将任务指标分配到各家各户。爹娘一天到晚在地里侍弄庄稼挣工分,实在抽不出时间,这项光荣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下午放了学,拿上一块干粮,抓上一大把萝卜条,边走边吃,与小伙伴们一起到洼里打草。我们通常要一直玩到日落西山,才开始对付那依然空着的草筐。快了萝卜不洗泥,质量好孬真的顾不上了。匆忙中,连荷包叶、黄井菜,甚至卤蓬也统统被弄来充数。好在往大队部交草的时候一般都是掌灯以后了,挂在歪脖子树上的那盏汽灯也不是很亮堂,黑灯瞎火人声嘈杂中,我们总能蒙混过关,胜利交差完成任务。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草筐中掺假使鬼,像往常一样又一次顺利通过验收,那堆“杂草”被堆到了饲养处的院子里。第二天,当队长的大领老爷爷在胡同里看见我,拍拍我的脑袋说:人小鬼大,小家伙心眼儿还不少哩,你寻思我真的看不出来嘛——其实我是照顾你们娃娃呢。

          善良憨厚的队长,对于童真的“虚假”也不忍道破天机。



    关键词: 快乐的打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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